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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在看什麼?」崔勝澈洗完澡出來,看見你平躺在床上,眼睛瞪得老大、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,他以為是有蜘蛛或什麼讓你不敢動於是也抬頭瞧了半天,但卻什麼也沒發現。


「嗯?哦,沒事啦,只是在想事情。」你撐起身擺擺手讓他也坐上床舖,然後扯下崔勝澈掛在頸間的毛巾按在他上一頓搓揉。


就像那天他幫你擦乾頭髮那樣,只是你對他的腦袋就沒那麼溫柔了。


崔勝澈微微低著頭,你能看到他閉上的眼和依舊長得不像話的睫毛,抱著羨慕又忌妒的心情,你手下的力道又加強了些,但崔勝澈似乎很享受、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意思。


「不會痛嗎?」


這樣亂七八糟的弄頭髮大概會打結吧,不過短髮會打結嗎?


「不會。」


他閉著眼側過臉讓你擦擦剛才沒碰到的區塊,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,這人還真的很沉浸其中。


「好啦,」你最後又用力地搓了兩圈才罷手,倏地扯下半濕的毛巾,你唸叨著:「上次才叫我要把頭髮吹乾才不會感冒,難道你就不怕感冒?」


「不怕,有你在不是嘛。」崔勝澈微微地睜眼,嘴唇化成好看的弧,接過你手上的毛巾隨意的放在床頭後,瞬間靠近、徹底縮短了你和他之間的距離。


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,只是你下意識的緊閉雙眼,也不敢這麼近的看著對方。


「睡覺啦!」崔勝澈的聲音就在耳邊。


在感覺他遠離自己後你才敢重新睜開眼睛,而崔勝澈早就躺得好好地等你關燈了。


「真是……」你撥開在額前亂翹的髮絲,壓滅了燈,整個房間進入黑暗之中。


在暗中仍溫暖的是崔勝澈的手,他握住你的掌心似乎在尋找一個寄託,你移了移身子,窩在他的頸間感覺更有依靠。


這好像是五天來你第一次晚上主動靠他那麼近,可惜只剩下48小時了。
-
第一週第六天。


你遠在夢鄉的意識逐漸回到現實中,仍然沉重的眼皮讓睡意又再度湧上,這時,你聽見清楚而平穩的心跳聲,但並不是自己的。


「唔……」你皺了皺眉睜開雙眼,眼前因剛睡醒還是一片朦朧,但你感受得到身周的溫度,明明被子早被踢到一邊,身邊卻還是暖和的。


「早安。」當你的視線終於能對焦時,你才發現崔勝澈早就醒了,你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他看多久了。


崔勝澈今天起得特別早,像是要提醒他什麼一樣,一睜開眼就睡不著了。


他原本想去弄個早餐,卻發現你靠在他的胸前、規律的呼吸還發出小小的鼾聲,看你恬睡的樣子他也不好意思移動打擾你的睡眠,於是就維持這樣的姿勢直到現在。


「……你起來多久了?」


「嗯……沒有很久啊,兩個小時吧?」他摸摸你的頭髮,你對他眨了眨眼道:「……兩個小時很久啊。」


「真的嗎?我覺得還好。」如果能讓你好好睡的話,多躺兩個小時又何妨?


「哦,那,現在起來吧。」你把他繞著你身的手拿開想要坐起,卻又被他一把拉回枕頭上。


「幹嘛--」


「天氣不好,再躺一下。」


你對他不對題的回答感到疑惑,但也因為他這句話,你才注意到今天並沒有陽光從窗外照進來。


窗簾一直都是沒有拉上的,晴天時日光都會從玻璃透進來,躺在床上就能看見美麗的藍天白雲;但今天只有灰濛濛的一片,太陽被厚實的黑雲遮蔽,光芒也無法穿過雲層照亮早晨的大地。


「會下雨嗎?」你望著外頭問道。


「不知道,但今天待在家裡比較好。」崔勝澈也望向窗櫺,似乎能聽見從雲層間傳出的轟隆聲。

 

「如果出去淋雨的話,好像很偶像劇的感覺。」你想著想著就說了出來,崔勝澈聽了邊抱著你邊笑道:「那會感冒的哦。」


你接到從背後傳來的回覆你才發現自己講了什麼蠢話,害羞得把臉埋在枕頭下糊糊地說:「不準笑!」


「好啦我不笑,那……你說我們今天要做什麼呢?」他把下巴靠在你的肩頭蹭了蹭,你則認真的思考該怎麼運用這剩下的不到48小時。


明明時間所剩不多了,卻還來個大雨攪局,真掃興。


「上次租的電影……還有一部沒看完吧?」


「嗯?那部愛情片?」


「嗯,把它看完吧。」


雖然看電影也是消磨時間,但至少比兩個人繼續躺在床上你看我我看你好吧?
-
崔勝澈還是很堅持的弄了早餐,說什麼不吃早餐直接吃零食對身體不好,仍放了杯熱奶茶和烤吐司在你面前。


有時真覺得他比自家的媽媽還嘮叨,不過這也是他關心的表現嘛。


「哈--」被奶茶燙到嘴了,好痛。


崔勝澈聽到你不尋常的聲音從盤子上抬起頭來,見你欲哭無淚的捏著嘴唇,他無奈的道:「不要喝那麼快啊,又沒人跟你搶。」


接著他站起身、彎腰伸手輕輕捧住你的臉頰:「哪裡燙到了?給我看看?」


「唔,」你下意識的往後縮,他的手就這樣懸在半空,你不好意思的撇開他疑惑的視線:「好了好了已經好了啦!」


「真的?」


「對啦,我會小心點的……」再度捧起馬克杯啜飲涼了些的奶茶,你故意轉了身不去看崔勝澈的表情,只用眼角瞄著、看他坐回位置上吃他自己的那份早餐。


「雨下得真大啊……」你佇在窗前準備為等會的電影拉上簾幕,唰唰唰的風雨聲吸引你的注意力,一手拉著窗簾、一手貼在落地窗面,呼出的空氣在玻璃上化成一塊白色霧氣,而當你還在研究窗上滑落的水滴時,身後伸來一隻手在剛剛你呼出的霧氣上畫了一個笑臉。


「嗯?弄好啦?」你轉頭,崔勝澈身後的電視螢幕已顯示電影的主菜單,只等你把窗簾拉上再關燈了。


「對啊,水滴有這麼好看嗎?」崔勝澈順手拉好另一邊的簾子,你將中間防止光透進來的帶子綁好,微微地笑道:「小時候覺得下雨天看水滴很有趣,就像在賽跑一樣。」

 

小水珠緩慢的滑下、和其他同伴合為一體然後快速滑落到地面,這樣簡單的自然現象卻能讓小時候的你趴在窗前一整個下午。


因為想到小時候的事,所以不由自主的笑了。


崔勝澈看你微笑,他也同樣揚起嘴角:「那……要看電影還是看水滴?」


「當然是看電影了,」你搓了搓鼻子道:「我已經長大了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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